莫桑比克印象
發(fā)布時間：2014-04-21 15:16:32 閱讀量：1547 發(fā)布人： 拍照：
今年3月17日至4月6日，我隨團(tuán)對莫桑比克進(jìn)行了為期20天的礦業(yè)投資考察，接觸了中國駐莫商務(wù)人員、當(dāng)?shù)刂鞴艿V業(yè)官員、在當(dāng)?shù)赝顿Y和工作的華人、外國人，也留心體察了那里的街道、山水和一般集市。在首都馬普托市呆10天，馬尼卡省呆10天，其中在馬尼卡省主要呆在省會希莫尤市和礦產(chǎn)較多的馬尼卡市。出國之前，收集了一些介紹非洲和莫桑比克的文字資料和影視圖片。這次實(shí)地所見與以前所知的出入很大，真是百聞不如一見。
一、治安
在網(wǎng)上和文書圖片資料上得來的非洲印象很不好，戰(zhàn)亂、難民、艾滋病、暴力等很恐怖。這次之所以還敢冒險去往非洲，心里鼓勵自已說，就當(dāng)去伊拉克當(dāng)一回戰(zhàn)地記者吧。
在那里每到一處，首先問的都是安全問題，對這個問題不同人的回答相差很大，我們也在不停地辯別真假。在馬普托，大使館的工作人員說：“要小心，不要一個人上街，晚上不要出去，上街上不要背包，黑人畢竟是海盜習(xí)性。”聽得毛骨悚然。在希莫尤市，一位姓朱的華人說，這里安全得一塌糊涂。我問他“一塌糊涂”是什么意思，他解釋說：“每天晚上十點(diǎn)多鐘，要到這公園散步，晚上任何時間一個人出來都很安全。”他在這里呆了九年，有自已的生意和產(chǎn)業(yè)。他帶我們?nèi)ニ诮ǖ姆孔樱孔釉O(shè)計(jì)的是使用落地玻璃窗，因?yàn)檫@此治安非常好，不必用安全門的。一位姓劉的馬來西亞華人說：“這里黑人很溫順，對人很禮貌，很有人情味。你看街上黑人三五成群的，彼此很親密。他們對長輩很尊敬，對外國人很好。”他在這里呆了四年，曾在這里投資礦業(yè)，現(xiàn)在作路橋工程，有自已的施工隊(duì)伍。在貝拉一家華人餐館里，老板娘是臺灣人，在那里呆了十來年。談到黑人，她說：“治安沒問題，你不要故意惹他們，黑人有一些壞習(xí)慣：懶、小偷小摸，這是文化背景形成的，他們認(rèn)為沒錢能偷也是一種本事，警察也不管，你有錢給小偷偷一點(diǎn)有什么關(guān)系。”說到媒體，他們說，“那些寫非洲的記者很多自已都沒來過非洲，電視上介紹的很片面。”我們新到那里，寧可信其有，不可信其無，外出總是極其小心。在馬普托，最初幾乎一整天都不敢出門。后來第一次上街，什么東西都不敢?guī)В直硪踩∠卵b在口袋里。與黑人擦相遇時，離得遠(yuǎn)遠(yuǎn)的，像怕他們個個都懷揣炸彈似的。這里黑人很悠閑的，街上或走或站，三五成群的更顯得可怕。他們沒有在乎我們的緊張，常會主動打招呼，招手或向上豎起大拇指，叫“阿密哥”（朋友之意）。后來上街次數(shù)多了，戒備就少了，與他們擠身而過，討價還價，仿佛已是他們其中一員。在希莫尤和馬龍卡兩市，其本上隨意上街。
在莫國期間，街上沒有看到過一起打架、搶奪、推搡或?qū)αR之類事件，當(dāng)?shù)厝艘矝]有主動講述這方面的經(jīng)歷。這里說說兩次我們經(jīng)歷的“沖突”，以說明這里的安全。因?yàn)樵凇皼_突”中人性才表現(xiàn)得出來。
第一件事，是在市場買海鮮。這里海鮮又多又便宜。晚上八點(diǎn)多鐘，天已黑下來，朱總開車帶我們到一家海鮮市場。這市場有十多個攤位，攤里有魚、蝦、蟹等各種大小品種。攤主是清一色的黑人，見我們來了，都沸騰起來，熱情地與我們打招呼和做著各種手勢，有的還會說中文，“Chinese，你好。”但我感到這里的亂哄哄，像什么事都可能發(fā)生，又是夜里，頂上吊著幾個昏暗的小燈泡。我非常小心著，希望早點(diǎn)買完東西離開這里。朱總卻慢悠悠地在攤內(nèi)挑挑揀揀。他先問了一個攤子龍蝦的價錢，說太高了，又去第二家，反正就是亂問價。正在講價錢，第一家趕過來，意思是價錢可以少。結(jié)果他兩家都不買，去第三家買了。看著到手的生意丟了，前兩家攤主很失望地回自已攤位了，走前還是沖我們笑笑，盡管是無奈的笑。接著是買魚，石斑魚，在國內(nèi)賣得很貴的那種。同樣是換了幾家，最后一家才買下。朱總提著剛買好的魚說，秤有問題。拐了幾道彎找到一家磅秤，攤主緊跟在后面。一稱果然差了一截。朱要退貨，那攤主趕忙陪笑點(diǎn)頭說好話，隨即又回去補(bǔ)貨。而在此時，前面問過價的那幾位攤主，提著魚往朱總手中塞，求著要買他的。不過后來還是買了那補(bǔ)貨的一家。沒作成生意的攤主離開時，還是沖我們笑笑，一樣的有些無奈。最后我們找到一家海鮮加工店，在那里慢慢悠悠地享受著生猛海鮮的美味，直到十點(diǎn)多鐘。
第二件事，是在車站坐車。在馬尼卡的省會城市希莫尤市，我們不得不經(jīng)常去車站坐車。車站的車很多，都在路邊胡亂擺放，過往客人和小販擠擠的，車主不停地對來往客人喊著，一片亂嘈嘈的。我們要打聽價錢，語言表達(dá)又不清楚，常有好幾家車主圍著我們，都以為我們答應(yīng)了坐他們的車。但最后我們只能選擇其中一家，其他的都會很平靜地離開，離開時沖我們笑笑。從希莫尤到貝拉那一次是最明顯，因?yàn)槭前峄伛R普托，我們幾個每人都拖著一大包行禮。劉老板同我們講好了價錢后就走了，價錢是2700MT，對方是一個很黑的高個子小伙子，我們上到他指定的車上，很艱難的把行禮放上去中了，那高個子又要我們上到另一車，說什么那車玻璃有問題。才知那小子不是車主。人多的地方就有擾混水的拉客仔。我們就不理他了，取了行禮下車離開，再去找別的車。車很多，一路找去，那小伙子就跟著我們，我們每找一個司機(jī)，他就在邊上說上幾句，那司機(jī)就不與我們談了。過一會，轉(zhuǎn)個彎，在一個邊角去找到一個車，與司機(jī)談得差不多了，才2300MT。那高個還是找過來與那司機(jī)說什么，我們擋也擋不住。但終究那司機(jī)還是按那較低價錢談成了，我們上了那車走了。我們走之前那高個子雖是百般不高興，但畢竟沒有給我們麻煩，離開時還是沖我們笑笑。
菜市場和汽車站總歸是不太安全的地方，流動人口多，吵吵鬧鬧的，生意上的競爭很歷害，在國內(nèi)也要倍加小心。我們幾個傻傻的外國人，問價還價，把那個市場擾得亂亂的，但那里的黑人并沒有欺生，甚至沒有語言頂撞。這些黑人在失望時保持的那種笑容，讓我想放棄對他們的戒備，甚至認(rèn)為他們是不會主動招惹外人的。我們可以大大方方地在那擁擠吵鬧的人群中間作普通的一員。在大街上、商場里，有不少白人、印巴人，他們來來往往，長期在這里生活呢，我們應(yīng)與他們一樣吧，何須特別的呢。
在馬尼寺市的郊外，公路很窄，車輛很少。我們坐的車子經(jīng)過時，路邊來往的行人，無論大人還是小孩，大多會停下腳步，站在路邊的草叢中，笑著向我們招手，無論是空手的或是頭頂東西的。特別是小孩，幾乎是百分之百的，都會遠(yuǎn)遠(yuǎn)的站在路邊，伸出右手，豎起大拇指，朝我們露出非洲人那種特有的開朗的笑容，動作非常整齊。我想小孩的表現(xiàn)一定是老師教的。這樣一個對待外來人的人群，沒有必要與海盜連起來吧。
去莫桑比克根本不是冒險，就別提伊拉克了。至于別的，如戰(zhàn)亂、難民、艾滋病、暴力等，沒有親歷就不知了。
二、自然環(huán)境
這里的自然環(huán)境算很不錯。植被覆蓋率很高，到處是綠油油的，如國內(nèi)陽春三月。很少見到土石裸露或塵土飛揚(yáng)的地方。天空明凈，空氣清新。而且這里山少，高原和平原視野都很開闊，一望到天邊。
在飛機(jī)上看馬普托市、希莫尤市、還有別的城市，就是一片樹林里稀疏錯落地排列著不太規(guī)整的平房，根本看不到成片密集的高樓，樹總比房子多。與南非的黑瓦紅墻不同，那里是白頂白墻。而城外則是綿延碧綠的叢林。站在郊外的山上俯看馬尼卡市，更是看到，一座座的小屋小閣掩映在樹林之中。坐在車上看公路兩傍一排排綠樹，在登山的路上看叢林雜草，在市郊，看房前屋后瘋長的草木，感覺就是一個字--“綠”。那位馬來西亞華人開車帶我們經(jīng)過馬尼卡市郊外的一個山坡時，贊嘆不已。他特意把車停下，讓我們拍照樹林中的馬尼卡市。馬來西亞的綠化已很不錯了，他說，“這里更好。”我問，“是不是這個季節(jié)特別？”回答說，“一年到頭都這樣”。看不到什么土的，草和樹一年都在瘋長，在城郊和村莊外的路邊，常見到到有人把長得很高的新草割去。
莫桑比克是一個電力出口的國家，水電資源豐富工業(yè)卻不發(fā)達(dá)。公路很少，也不寬，干線只是雙車道。走了幾十公里也見不到一條分叉路。沿路有稀稀落落村莊，多為平房，如在曠野中，卻見不到成片的廠房，更看不到有冒煙的高高煙囪。有很多石灰石，但除在貝拉城外見一個小型水泥廠外，別的地方都沒見到。沒有水泥，基礎(chǔ)建設(shè)很少，當(dāng)然廠房少了。這個國家是產(chǎn)腰果的大國，腰果的年產(chǎn)量很多，但腰果加工廠卻沒幾家，倒是在街邊常見到有人手工一個個的砸殼取果仁。工業(yè)文明還沒有傾情光顧這塊黑土地，即使人們不知環(huán)境保護(hù)為何物，這個地方的空氣自然出奇的清新。在陽光下，漫山遍野的草木長得沸沸揚(yáng)揚(yáng)，身處其間，清風(fēng)拂面，仿佛空氣的每一微粒都是從那綠油油的新葉上散發(fā)過來，新鮮而沒有任何雜質(zhì)。就單那無顧忌的一呼一吸就有無比的快樂。我有鼻炎，在國內(nèi)帶了各種藥備用，在那幾天后，鼻孔卻是從未有過的清爽。
我們在莫桑比克期間，正是雨季和旱季交接時期，多為大晴天，偶有下雨。不下雨時，空間明凈，天空湛藍(lán)，有一團(tuán)團(tuán)云朵，像剛被水洗過一樣。太陽出來把那樓房、樹林，海邊、草地，上上下下都照得通明透亮。據(jù)說在海南幾天不換衣服領(lǐng)也不會臟，在那里可能也是這樣吧，或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一望無際的青山碧草，對于我這個南方人來說，是少見的美麗自然景象。莫桑比克西北部為高原山地，東南部為平原，莫桑比克平原是是非洲最大的平原之一。坐在馬尼卡到西莫尤的飛機(jī)上，幾乎見不到拔地而走的孤山，也見不到陡峭的山坡，有山的地方都是平緩而延綿起伏的。這樣的地形，稍為站得高一點(diǎn)就可以看得很遠(yuǎn)。最好看的景象是，站在山頂往下看，一覽眾山小的感覺總是愉快的。在馬尼卡市郊外一個南非人開采的金礦區(qū)里，那礦區(qū)的海拔較高，位于與津巴布韋交界的山上。留守那里的一個白人小伙子，拉我站在他住處前，看前面的景色。站在山頂往下看，極目千里，山巒起伏，各呈異態(tài)，都在陽光翠綠之中。那份縹緲的寧靜與磅礴的氣勢，只有身臨其境才能感覺得到。在別的礦區(qū)也是這樣，位置稍高一點(diǎn)，就有好景。其次是站在高原看平原。在從桐貝回來希莫尤的路上，經(jīng)過從平原到高原的邊界處，回頭看那平原。在明凈的天空下，如汪洋一片，浩浩茫茫，一覽無余，直到天邊，是云是平原模糊在一塊了。在平原里看平原也不錯，南方人很有感觸，行車走在一馬平川的平莫桑比克平原，偶有蘆莢道，如在深草地中，更多的是視野的寬廣和遠(yuǎn)處一望無際的百草豐茂。如坐火車經(jīng)過京廣線河南河北那一段。不同的是，中國是成行成攏的莊稼和一處處綠樹護(hù)著的村落，而那里則是一片茂密的雜草，一片黃一片綠，延伸到視線看不到的地方。
這不是一個旅游國家，沒有世界著名人文和自然景點(diǎn)。東非大裂谷延伸在這個國家西北邊境就沒了。但對于我一個來自北半球的土老冒來說，這里城市建筑風(fēng)格，街上行走的黑人，聽不懂講話，看不懂的文字、不習(xí)慣的飲食，即使自然景色與國內(nèi)一樣，也有一種實(shí)實(shí)在在身在異鄉(xiāng)的感覺。步步是景，處處新鮮了。
如果要說一點(diǎn)別的話，就是那街道不敢恭維，可能是雨水多的緣故，道路洗得很干凈，但不是人工沖洗的，再往后幾個月就不知了怎樣的了。
那些游走在南方山溝的人，深居在鋼筋水泥森林里的人，壓抑在灰蒙的天空下的人；那些以為非洲就是沙漠的人，來到莫桑比克會有一種到了地球邊遠(yuǎn)山區(qū)的另類感覺吧。
三、飲食
莫桑比克的緯度與中國南方差不多，只是南北半球不同。國內(nèi)南方的菜種那里基本都有，更是有華人在那里開農(nóng)場。在菜市場上有各種蔬菜，如辣椒、茄子、洋蔥、西紅柿、土豆、豆角及空心菜、生菜等各色菜。肉類大多是魚、蝦、蟹、貝類等各種海鮮。也有牛、羊肉，但豬肉很少，只有少許凍肉。這里伊斯蘭教徒不多，豬肉稀少的原因不知為何。
有華人開的餐館，據(jù)介紹在首都馬普托有五家（那是個三百多萬人的城市），貝拉（省會城市）有兩家，在別的城市就未必都有，馬尼卡省會希莫尤市就沒有。因?yàn)閿?shù)量少，自然很貴，一般的一頓日常餐下來，折合人民幣，人均百元以上。
住當(dāng)?shù)赝鈬碎_的酒店，有自助早餐。西式的，面包、黃油、烤土豆，火腿、雞蛋，也有牛奶和各種果汁。沒有稀飯、榨菜、饅頭、包子之類。外面西餐館里只有西餐，牛、羊、雞肉很普遍，豬肉有時沒有；也有面包、沙拉。沙拉味道似乎不如國內(nèi)西餐館的比薩。會餐時，每人一份，出菜很慢，都是現(xiàn)烤的，大塊大塊的肉，很香。但不是中餐的油鹽炒菜香味，也沒有湯，連吃幾天就受不了了。我們在那里常吃方便面，是從國內(nèi)帶去的，同樣的方便面，在那里吃得似乎更香。
不知當(dāng)?shù)睾谌说募页２褪鞘裁矗磕欠N經(jīng)濟(jì)條件不太可能每餐吃大塊烤肉吧。在一家澳大利亞公司的礦區(qū)考察那天，在午餐時間，有人端來當(dāng)?shù)睾谌说氖称罚且焕徃傻挠衩缀\黃色，沒有餐具。他們直接用手抓著吃，抓過后那玉米糊上就留一撮手指印，后面的人接著抓，玉米糊一點(diǎn)點(diǎn)少，上面的手印一點(diǎn)點(diǎn)多。就那樣子我不敢下手。據(jù)吃者反映，清淡，味純。據(jù)說當(dāng)?shù)厝艘杂衩诪橹魇常隈R普托的中式自助早餐上，水煮玉米棒味道特別清甜的。沿公路兩傍常見一排排木炭在擺買，那木炭不是用來取暖的，而是做飯用的。公路兩邊也偶見一片片玉米地，那是當(dāng)?shù)厝说闹骷Z。
水果類中，香蕉最多，大街上有流動小販隨處叫賣，大小集市到處都是，約人民幣5元錢一千克，味道并不特別好。蘋果、芒果、柚子、桔子、西瓜、菠蘿，好像國內(nèi)有的那里都有，是不是本地原產(chǎn)的就不知了。還有一種形似桔子，大如香瓜的牛油果，集市里很多，國內(nèi)沒有。我好奇的是這里的水果與蔬菜是混在一起擺賣的。如一排排的桔子、蘋果中間又?jǐn)[放著西紅柿、洋蔥等等 。
海鮮特別豐富，因?yàn)槟菄揖驮谟《妊筮吷习 ２耸袌隼铮啥殉珊t的，蝦，蟹，魚，貝類全是海產(chǎn)野生的，大多是活蹦亂跳的，那才真稱得上“生猛海鮮”呢。買來洗凈，放水煮熟就可輕松享用了。在國內(nèi)龍蝦，深海魚是奢侈品，太貴了，吃一次很心痛；而在那里是一種大眾食物了，一只蟹一公斤，合人民幣十多元。
據(jù)介紹腰果是這里的特產(chǎn)，但市面并非隨處可見，只是相對較多，大多為手工制作，口味還不如國內(nèi)的好。礦泉水是全國只一個品牌，單價約2.5元人民幣。
